春寒乍暖,鸟鸣蛙啼
在大地回春,万生复苏之际
我们反省过去
为何华山溪的水依然濯濯
却不见那以往的清澈
为何那蛇皇洞的山头依然挺立
却徒留被砍掉的树木躺在地上哭泣
是我们 是我们的孤立与漠视
让这大地母亲受伤
是我们 是我们的贪婪与无知
让自然生态揹起不堪负荷的重担
上苍总愿意我们回心转意
只要我们重新反省 和皈依
大自然每每要我们回顾
回顾那源源不绝丰厚赏给我们的 曾经
是的 我们要
我们要重新聆听那上苍和大自然的邀请
再次与土地连结
是的 我们愿意皈依
那生生不息……
这段美丽又发人省思的文字,是大华山生态祭典之一的惜山祭的祭文,讲的人心对于土地的辜负,以及土地从未放弃给予的宽容。
3/21天刚亮,我和弟妹春燕即驱车南下至古坑乡华南村,要赴春分的土地盛宴,在乍暖还寒的春空下,我与众人立于共生田旁齐声朗读这段文字,唸读之间不由得起了自省,经年累月紧凑繁忙的生活步调,确实让我们忽略很多细微但却影响深远事与物,土地、树林、花草虫鸟…这些组成生命美好的物件,却极少出现在日常的思考选项中,我们似乎太习惯不断接受土地的供养,而常常忘了感恩、忘了馈养,实在愧之。而这场惜山祭典就从内心的反思开始,然后透过献上当地出产的农产品,众人虔诚地完成祭拜,并许诺要常怀敬天惜地、感恩环境的心。
由古坑乡华南社区发展协会主办,华南国小、环球科技大学和云林县生态保育协会协办的惜山祭,今年已是第八度举办了,每年春分之际全村借由惜山仪式,宣告将封山一个月,不喷药、不干扰、不破坏,让大地得以休养生息,深具教育意义且凝聚起社区力量。校址就位在共生田上坡不远处的华南国小,校长陈清圳带着全校90几位小朋友同来参加,车程约半小时外的樟湖国小也来了40几位小朋友,而社区耆老、回乡青年和大学志工们全都热情参与,待客奉茶、自制茶点、小农市集、手作小品等才艺尽出,把平常寂寥孤静的山里田边,点缀得满是活力,我站在场中一隅地环顾着眼前一切,不禁想着:「所谓的春团锦簇,所谓的天地人和谐,不正是如此吗?」
陈清圳校长告诉我,这块共生田在数年前拍过金车咖啡广告,曾经是很热门的拍照景点,但在当时的地主过世后土地开始荒废,不到十年光景,原本层层绿意的梯田扛不住经济现实成了荒芜一片,后在村长等人几经沟通和理念交流,现任地主同意无偿将土地借给社区使用,如今这块共生田在社区的努下已完成土壤改善,今年就可以灌水开始无毒耕作;而邻近田地的继承地主在几经寻访后,也在今年小年夜与陈校长接洽,并表示愿意将田地捐出,作为生态复育之用。
多么棒的故事,地虽不大,人虽不多,但点滴在做的,都有其深谋远虑,而更棒的是,这些田地都成了华南国小孩子们的学习场域,透过栽种、观察、纪录等实作课程,让孩子确确实实感受到与土地共生共存,进而发自内心的去疼惜土地。
如果说我们这一代已从经济发展中开始省思土地资源耗尽的危机,那么见到这些未来接棒的孩子,从小就被教得习得如何善待寸土,让我对于土地保育和永续经营有了很大信心,也相信福尔摩沙的美丽赞叹可以在他们手中继续传世,永远是蔚蓝海中屹立的盎然绿意。